兰花审美说两句
兰花是审美趣味高雅、价值取向健康、人格化程度极高、文化积淀厚重的花卉。在长期嬗变演绎中,兰花建立了自己独立的审美标准和审美话语系统。
第一句:兰花的内在审美
(一)“王者香”,是兰花内在审美的第一要素。
香味,是兰花的灵魂,是兰花的核心价值所在,也是兰花与外部交流的语言。不管你是因为什么爱上兰花,你只有与兰花的香味进行过交流以后,你才算兰花的知音。 如果单纯的喜爱兰花的形状和颜色,充其量也就是登徒子之辈也。其实在通常审美视野下,兰花与诸如牡丹等花卉相比较,在形状和色彩上不具有优势。兰花的香味 才是兰花傲立于*芳的核心竞争力。
有香味的花卉俯拾皆是,为什么唯兰香独占鳌头,被圣贤誉为“王者香”?“雅正”使其然也!香有雅、俗、正、奇之分。雅香高洁素净,俗香浓烈沉郁;正香端庄不巧,奇香刺激不经。纵览群芳,兰香为雅正经典。香味也有王道、霸道之分。猛烈如茉莉栀子者,虎突霸道;雅正如兰者,龙吞王道。这也许就是兰香被称为“王者香”的原因吧。
与视觉审美不同,兰香是嗅觉审美。香味触动的是你的灵魂,色彩刺激的是你的感官;闭上眼睛,色彩就消失,闭上眼睛,香味更真实;色彩是单纯直线视觉,拐角就看不见,香味是多维弥漫,转角还在。
(二)“神韵”是兰花内在审美的第二要素。
神韵是个复杂的概念,它是对兰花生态状况的整体把握,是对兰花气质的表达。若用《易》的概念来表达,则神韵包涵形而上的“道”和形而下的“器”。“道”就是兰花内涵、兰花的精气神,“器”就是兰花的外在形态和色彩。所以神韵是一个具象抽象统一、外在内在统一、内涵外延统一的综合概念。我们还是借用李渔“姿 态”的概念来作点分析。“姿”是指外部静态的状况,如叶形花形、叶色花色;“态”是指内涵动态的状况,如生气、骨力、精气神。
神韵还包括盆面和盆俱的搭配。
第二句:兰花的外在审美
(一)形态审美是兰花外在审美第一要素。
在形态审美方面,兰花传承中积淀了丰厚的资源,不仅沉淀了审美标准,还固化了一套审美话语。瓣型学说就是兰花形态审美的典范。瓣型学说涉及到了外瓣、捧瓣、 鼻头、舌头(包括喉),也涉及到了叶形(如荷瓣叶形,鲤鱼肚,梭镖头等)。这套标准确定了兰花的品级,引申出诸如“荷瓣”“梅瓣”“水仙”“团瓣” “飘门” “竹叶瓣”等类型,并且繁衍出一整套兰花术语(如“乳化”、“钳捧”、“如意舌”“飞肩”)。至于“菊瓣”“牡丹”“树形”等等不属正格瓣型,归属在奇花类里。正格堂堂正正,是正统,奇花出奇制胜,是变异。
瓣型学说虽起源于春蕙但大体上还适用于莲瓣、春剑、建兰、墨兰。寒兰是一个“另类”,是后起之秀,不宜用瓣型学说框死它。寒兰的审美是兰花留给今天的人们去创新发展的新空间,我们这一代人一定要沉淀寒兰的审美标准。我个人认为寒兰应该在的飘逸、出尘、整体神韵上沉淀标准。
我们也不要纠结于兰花为什么用荷花、梅花、水仙花的名头来作为自己类型的名称,牡丹也用园林的“台”“阁”术语命名花形。兰花作为主流花卉,起于宋明,繁荣于清,虽然早几年兰花火爆过一把,但全局来看,兰花火爆的峰值还在清朝。
(二)色彩审美是兰花外在审美的第二要素。
兰花在色彩上的审美标准是:素为上,色次之。最高最美的颜色就是素净无彩,这是中国兰花在色彩审美上表现出的高雅趣味和美学智慧。兰花的“崇素”趣味,与兰 花的人格象征相关联,兰花就是高洁出尘、卓尔不群、慎独守格的象征,这种象征自然崇尚素净。另外,从物理学意义上来说,白素是七彩的综合。狭义的素心只是 白素,广义的素心包括彩素(红素、绿素、黄素)。其实彩素还是归类到色花的单色花里比较合理,这样也可与复色花相提并论,毕竟彩与素是有冲突的两个概念。
(三)蝶花与叶艺是病态审美
这里必须要坚守两个基本判断,第一,蝶化和叶艺是兰花生物遗传变异的结果,站在生物学角度来看是一种病态,建立在这种病态上的审美是一种病态审美;第二,病 态审美也是一种审美,有他存在的合理性。人会在植物的自然变异和植物的人为变异上建立自己的审美趣味。兰花的蝶花和叶艺是自然变异的结果,而园艺梅桩的 斜、疏、曲、旧,则是人为伤害的结果(龚自珍在《病梅馆记》里诟病已久)。其实人类在自身的审美上也曾出现过非常病态的审美,比如中国历史上的女性“三寸 金莲”缠足,就非常坑妈。伤害体肤,在耳朵上扎个孔,带上耳环是为了美,在鼻孔上扎个孔带个鼻环(印度)是为了美,在嘴唇上扎个孔,挂佩些兽骨(非洲)是为了美。现如今在舌头上、肚脐上、乳头上、隐私处扎几颗钢钉,据说也很“美”哦。
在我们承认病态审美的存在合理性的同时,我们也要指出,从古至今兰花审美大体上走的是正道,而不是奇途。蚌病成珠,兰病为艺,幽灵草就是最高的艺,一不小心,说不准哪天就出了个“拉丝艺”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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